落慵

老师傅

〈殊凰>宜冬

生命不止爬墙不息︿( ̄︶ ̄)︿

·ooc预警 

·电视剧向感情线 

·对于礼制称呼什么的模糊不清qwq还请谅解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分割线君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   霓凰郡主下降参将聂铎。

  婚服长曳于地,满头华钗沉沉。心如同鞋头缀着的明珠,一步一颤。十三年,纵然金甲已融进每一寸肌骨再脱不下,她最后仍是要成旁人族谱里的穆氏。

  从此有姓无名。

  婚堂外西风凛然,呼啸声几乎要盖过耳边丝竹。她盈盈拜倒,满室红烛生馨,刻着万字不到头的青砖上忽然洇开一片水色。她恍惚间听到有人清清楚楚地唤她的名字。

  “霓凰。”

  那样的声下温存,此生再无处觅。

  

  穆霓凰生在永春的南国,却最喜欢冬天。金陵的冬是纯粹的。她十岁那一年进京,第一回登城楼远眺,覆霜的小丘望之如素绢,方知雪未必都是极寒极触目的白;第一回策马过城外溪川,水面上结着的薄脆的冰,马蹄落下不过一瞬便融。及到城内,在林府的白梅下见到她的林殊哥哥,急不可耐地告诉他自己初见冬景的欢喜。

  “霓凰这么喜欢雪,下回跟我一起去北地吧。那里啊,尽是雪了。”

  她的眸骤然一亮:“一言为定。”

  霓凰在金陵度过了十五个冬季。最后的那场雪落尽时,他与她订了亲。婚盟已成,他却执意要在择大礼之日的事宜上添一笔。她问他添了什么,他笑而不答。及到那一日她送他到城门外,四目相对一瞬,他知道她还想问。

  “等我回来的时候,应该正好是冬天吧。”

  少年策马转身,消失于滚滚烟尘中。

  春去夏尽,秋末冬来,金陵的第十六个冬如期而至,而她未盼得归人。

  

  霓凰微睁眼,屋内已是一片淡淡的亮。身边人的呼吸并不如何均匀,她知道他醒着。但此刻不宜开口。彼此缄默是最好的相敬如宾。

  她披衣到外间梳洗。很久没有仔细看过镜中人,在收到那封诀别信时已觉铜镜花黄一应此生无缘,亦没有料到后来峰回路转,有这样一场不可避的大婚在等自己。

  新帝终究是帝。她原来该嫁的,终究要嫁。

  院内有竹丝在砖石上扫过的声音,她放下手中篦子侧身一问:“雪可停了?”

  侍女轻声答:“是,夫人。下了一整夜。”

  她闻言一怔,许久才回过神。夫人两个字是称自己的,并未有丝毫不妥。

  “将军起来了吗?”

  “是,在等您了。”

  大婚第二日,他们照例是要到宫里给太后与帝后请安的。都是故人,唯她成了新妇,再不能随性谈笑如昨。

  太后握着她的手叮咛再三:“霓凰,此番回云南,你要好好保重。”

  她以为景琰会说些什么,但他没有,只是默然坐在皇后身边。皇后贺她的词十分隆重冗长,她也清楚是按礼数,彼此走过场罢了,以为是听不进去的。然而那些“偕老”云云依然灌进她的耳,身边人呼吸骤然急促,她知道自己脸上失色了。

  “好了,就到这里吧。”

  景琰开口打断,她慌乱中抬眸,试图去找他的眼睛,去寻里面是否藏着一个隐约的影。然而她找不到,他的眼睛藏在帝冕垂下的络珠后,藏得很深。

  她忽然觉察到自己的愚。他们都拼尽全力在克制自己,想把她拉出旧梦深渊,她却还妄想众生不醒。

  

  回云南,他们绕了一条荒谬道。从金陵出发,行经北境。

  霓凰孑然行至他的碑前立定。漫山遍野的白,淹过他的名字。俯身去拭,倏忽间雪便落了满身。她想起旧时盟约,他说要带她来北国看雪。眼下算不算得兑现。

  她已没有泪,只是声颤。

  “兄长,霓凰嫁了。”

 

  新帝登基前,宫人清理陈积文纸时寻到旧年赤焰军少帅林殊与霓凰郡主订婚盟书。大礼之期已模糊,唯二字批注笔力透纸,仍历历清晰。

  【宜冬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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